新书第五伦_第697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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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697章 安得广厦千万间 (第2/3页)



    刘秀在群臣面前痛骂第五伦虐待豪杰乡绅之余,心里竟有些小羡慕:他统治淮南期间,基于人多地少,一度也下达解放奴婢的诏令,并令人落实度田,以便搞清楚淮南豪贵都有多少土地,让他们缴纳足额赋税,结果才发现根本无法推行!

    地方官不是懒政懈怠,就是勾结豪强,把原有的负担全部都转嫁到那些贫苦的自耕农身上。刘秀以淮南诸太守度田不实,下狱死十余人,确实杀了杀气焰。但他不敢学第五伦,直接拿豪强开刀,只能想方设法,将从青徐逃难的流民,迁往江东之地,可百姓们到了陌生之地,为了活下来,宁可抛弃荒地,投靠吴会四姓。

    战争形势紧迫,为了争取豪贵支持,刘秀只好让步,甚至在讨平山越后,还将部分人口分给诸姓,以弥补他们在度田释婢中的“损失”。

    结果等淮南被魏军攻陷后,第五伦又让景丹和小耿在当地搞起大清算,先将随刘秀南迁的“大汉忠良”家族悉数抄没,将其田地置为军屯、民屯,刘秀十年没干成的事,第五伦半年就做了。

    这便是他们治国风格最大的不同:第五伦从鸿门起兵以来,便是一副“推倒前朝,一切重来”的架势,于行政制度上创新颇多。

    而刘秀虽自诩再造,但东汉制度,仍承续于前汉,鲜少变化。

    换言之,第五伦是想在前朝废墟上,另起炉灶,重新修一间崭新房子,从里到外要焕然一新,该打扫的就清理出去;刘秀,则欲照着武帝昭宣时代来描画未来,怕烫着这里,怕烫着那里,小心谨慎,格局自然就小了。

    如今,第五伦在北边的“广厦”已经越来越大,屋檐甚至遮到了长江边。

    而刘秀在东南再造的“汉家”,不但越来越小,还在风雨袭击下飘摇不已。

    两相对比,刘秀“为天下复汉”的说法,自然难以服人。

    于是刘秀只能尴尬一笑:“子陵啊子陵,今日汝所说之话,可比在太学舍中一年还多,如此能言善辩,莫非是魏国说客?”

    这当然不可能,刘秀深知老朋友的骄傲清高,没人能收买他,用官爵不行,金饼更不行。

    庄子陵也不激动反驳,只淡淡道:“我是与不是,陛下自知。”

    “但江东之地,必大有通魏之人在!”

    当阳大败后,江东人心不安,吴会四姓各怀打算,要说第五伦没派细作和他们接触过,连刘秀都不信;至于普通百姓,就更不用说了……

    “陛下,乱世中,百姓确实只想要个遮风避雨的屋檐。”

    庄子陵说了大实话:“至于这屋子主人姓刘,还是姓伍,百姓,并不关切!”

    这与第五伦起兵反莽,商量名义时,决意抛弃打复汉旗帜时所说的话,有异曲同工之妙:“天下人所思者,安乐也,非汉也!”

    “陛下见过见过会稽习俗么?每修好一间大屋前,都会赶一头水牛,衣以文绣,食以刍菽,牵而入于殿堂,以钝器椎杀!此既牺牛也!”

    “现在,陛下就是那头牺牛。”

    庄子陵满是悲伤地说道:“且就算愿付出性命,变成牺牲!也不能挽回这江东残汉屋冢,终将倾覆之实!”

    刘秀久久没有说话,庄子陵的肺腑之言让他认清事实了么?还是早在当阳之战后,刘秀就明白了这个道理?只能拼命欺骗自己。

    但道理再大,有些事,他还是必须做下去,明知不知为,而为之啊!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门外响起敲击声,刘秀趁机结束了这终究没有结果的对话,避开尴尬,快步走到外面,却见廷尉侯霸匆匆来此,将一份邓禹的紧急密报,交给皇帝。
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王霸亦是一位无畏敢战之将,但此时此刻,他声音竟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“马援攻破成都,公孙述于成都自尽,成家,亡了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短短四个月,第五魏就已经席卷西南,消灭公孙,这速度很难不让王霸等人,心生震撼,现在只剩下东汉,独木支撑了!

    等少顷后,刘秀面色沉重地返回寝屋时,发现庄子陵已穿戴好衣裳,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不再睡眼惺忪披头散发后,庄子陵也成了俊朗中年,他身长八尺,面如冠玉,头戴纶巾,披上鹤氅,竟飘飘然有神仙之概。

    “方才是秀孟浪了。”刘秀明白庄子陵去意已决,叹息道:“古大有为之君,必有不召之臣。秀何敢臣子陵哉!只是我欲开创大业,就像在薄弱的春冰上慢走,又像刚消除疮伤,必须扶着木杖而行,故望能得子陵辅佐相助,奈何子陵嫌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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